能讓梁啟超“解衣”的余紹宋，究竟是誰？

故人造我廬，遺我雙松樹。微尚托榮木，貞心寫豪素。

其下為直干，離立若磐瓦。其上枝柯交，天豐起蒼霧。

…………
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
1927 年中秋前，余紹宋應梁啟超之邀，專門為飲冰室書齋畫了一幅六尺直幅的《雙松圖》，梁啟超特作五言古詩一首并題跋以楷書謹題其上。

詩后題跋記錄了梁啟超與余紹宋客居天津時的書畫交往始末：

越園入夏以來同客津門，閑日輒過我飲冰室談藝為歡。每出所藏舊紙墨索作畫，則解衣盤礴，慘淡經營，或十日作一水石，或食頃盡數紙。兒曹學畫者環立如鵠，一幅就，則歡噪爭持去。獨此雙松用貽老夫，莫敢奪也。畫時留白待題詠，余不作詩且兩年矣，歲懷托興，忽復成章，用述吾儕所以相愛勉者，不僅記一時樂事云爾。丁卯中秋前八日，啟超記。

余紹宋在天津的住處離梁啟超的飲冰室不遠，他經常到飲冰室閑聊，遂成飲冰室的座上客。話題涉及學術切磋，并論及書畫。

余紹宋（1883 — 1949），字樾園，浙江龍游人。擅畫山水、松竹，兼工書法，晚年曾一度以書畫為業。

梁啟超與余紹宋早有交往。1913 年 9 月梁啟超任熊希齡內閣司法部總長時，余紹宋也在司法部任僉事之職。余紹宋的工作能力及對書畫的雅好給梁啟超留下良好的印象。1925 年，梁啟超還欣然應邀為余紹宋編撰的《龍游縣志》作序。1927 年 1 月，司法部儲才館開館，梁啟超與余紹宋分別任司法儲才館館長和學長（副館長）之職，籌建與開課期間，梁、余再度合作。

1927 年夏，梁啟超從北京返回天津飲冰室養病。余紹宋也于同年 7 月辭去司法部儲才館職務，并先后于 1927 年 7 月至 10 月、1928 年 3 月至 7 月寄居天津。

梁啟超一向對余紹宋的書畫十分推重。余紹宋寄居天津期間，梁啟超常請其在飲冰室作畫。梁啟超還專門在書齋臨窗處安置了一張書案，以方便余揮毫作畫。余紹宋揮毫作畫時，梁啟超總在一旁熱情伺候。有時，梁啟超還把思達、思懿等孩子叫來在旁觀摩，并請余紹宋為他們講授繪畫知識。

梁啟超還請余紹宋為其正在國外求學的孩子各畫扇面畫一幅，并郵寄到國外給孩子們。1928 年 6 月，梁思成和林徽因結婚，余紹宋還專門作了《桃花》《蘭竹》《山水》《磐石》四幅畫，并分別題上吉祥語以示祝賀。

梁啟超與余紹宋共事期間，余紹宋曾建議梁啟超研習章草，并將所藏明拓本宋克的《急就章》和索靖的《月儀帖》借給梁啟超臨習。梁啟超研習之余，興之所至，每每以朱砂加以眉批。及至 1928 年 7 月余紹宋將要離開天津返回杭州之際，梁啟超在帖后題跋聊以作別：

越園勸我學章草，以所藏明拓《急就章》及此冊相假，既而南歸覲母。……亂世方亟，再見之期邈焉，難必追想一年來津門作客，閑日過從，與夫小別還聚之樂，黯然難為懷。別前互檢所借碑帖、書籍相還，輒題數語于此，為異日相思增一棖觸也。戊辰盛夏，啟超揮汁記。

字里行間，表達了梁啟超對與余紹宋在津門結下的深厚情誼的深切懷念。

（本文整理自陳福樹著《梁啟超的書法人生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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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 | 顧晨咪 陳福樹

編輯 | 潘子揚

來源 | 羊城晚報出版社